邵旬之忙亲自递上一双MUJI(无印良品)浅灰色细条纹棉布拖鞋,陶琪连声说着“谢谢”,趿了拖鞋进了门。
她喜欢穿这种轻便舒适走路无声的棉拖鞋,能解放她被高跟鞋囚禁了一整天的脚。
她常怀疑人的脚上住着灵魂,当脱下高跟鞋的瞬间,整个人都会为之放松。
邵旬之家的格局和陶琪家一模一样,但是装修风格截然相反。
他家是老派的英伦乡村风,米白色壁纸配合原木色的简约实木家具,显得整个房间明亮清爽。客厅的沙发上搭着碎花沙发巾,落地玻璃窗前是随风微微拂动的蕾丝白窗纱,添了几分柔和的家庭气息。
尤其是一进门的玄关处,英式置物架上摆着一个细口青花瓷瓶,瓶子里插着几枝正当季的荷花。粉红的花瓣半开着露出嫩黄花蕊,水生植物特有的温暖香气令陶琪一下就想起那本《初夏荷花时期的爱情》。
“陈阿姨还在厨房忙着。你先休息一下,我们听听音乐喝杯茶,再吃饭好吗?”邵旬之温声问,态度殷勤却恰到好处,只有年轻时叱咤情场的男人,才能把握好这种分寸。
陶琪被这种不动声色的殷勤哄得舒舒服服,立即跟着邵旬之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。
沙发微微有些硬,让人坐下去不会塌陷,沙发背的靠垫正托在腰处,恰到好处地把背脊撑住,让人能保持一个舒适放松却又挺拔好看的坐姿。
陶琪心道,坐这样的沙发才撑得起英国老派绅士和淑女的风度吧。
陶琪享受地靠着沙发,房间里回荡着Lana Del Rey(拉娜·德蕾)干玫瑰花瓣般温暖而绒软的歌声。
琥珀般清透的夕阳隔着勾了蔷薇团花的白窗纱照进来,在地上投影出斑驳的暗影。时间一下就变得从容而舒缓起来,好像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放松、更值得留恋的了。
“咦?这是我最爱的女歌手,没想到您也听啊?”陶琪忍不住看向邵旬之。
邵旬之正忙着用白色细骨瓷杯给陶琪斟茶,闻言忍不住笑了笑:“嗯,我喜欢她的声音,她的声音是夏日午夜坟场里飘过的萤火虫,是黄昏黏稠的风,是游泳池边香槟的泡沫,是甜葡萄酒的叹息,是香烟上的半个玫瑰色唇印……”
“太对了,她的声音是烟花燃过后的天空,是被咬了一口的水蜜桃,是掉落在红丝绒窗帘下的钻石耳环……”陶琪忍不住附和道。
没想到隔壁居然住着知己!
要知道,有一次她刚买了Lana Del Rey的新专辑,兴致勃勃地放着她的新歌,音量可能有点大。另一个隔壁的男人居然跑过来敲门,蹙着眉、阴着脸对她说:“你能不能把这种殡仪馆火葬场放的音乐调小声点?也不怕吓到人。”
气得陶琪从此以后再也不在家里放Lana Del Rey了。
她不由得扶额感叹,同样是住在隔壁的男人,审美相差太大啦。沈肃年纪轻轻却有个比邵教授还要苍老古板的灵魂。
陶琪接过茶杯低头喝了一口,是纯正的伯爵红茶,佛手柑的香味很天然,令人闻之浑身一松,整个味蕾都清新起来。
她将搁在原木小圆茶几上的伴手礼打开,递给坐在她身侧的邵旬之:“邵教授,换个口味。”
邵旬之忙接过来,往包装盒里看了一眼,便笑了:“真是送到我心坎儿里了!人这辈子不知要吃多少苦头,只有时时给自己点甜头尝尝,才有勇气面对明天啊。”
陶琪被他逗得笑起来:“你可不许多吃。很多苦加一点甜,才是生活的真谛。”
邵旬之起身,将焦糖布丁搁到厨房的冰箱里去。
陶琪突然发现,邵旬之今天没有熏香,房间里只有刚进门时的那点清淡荷香。
她想了想,终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她真正为邵旬之准备的礼物,那是她自己做的香薰蜡烛——“金色时光”。
香味很清新,前调是熟透了的黄金李的味道,酸酸甜甜的,透出股蜂蜜香味,中调是胭脂杏,果味十足带着点玫瑰的芬芳,尾调是脆脆的咖啡太妃糖。
整个蜡烛一点燃,房间就被各种金灿灿的甜蜜香气包围,令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她觉得邵旬之的松柏熏香有些厚重,难免会令老人陷入忧伤的情绪。但这种果香味的熏香只会调动食欲,愉悦身心,令人觉得活力充沛。
果然,蜡烛一取出来,那蜜糖似的香味就流出来,像一头小梅花鹿轻盈地跳跃在洒满阳光的森林里,不断踩在落了一地的酸甜果实上,踩得果汁飞溅,染甜了它的小鹿蹄子。
邵旬之从厨房里循着这香味走出来,看见陶琪手中金色琉璃瓶子里的橙黄蜡膏,忍不住赞道:“这味道太开胃了,我等一下起码可以吃掉两碗饭。”
陶琪趁机将蜡烛塞到他手中:“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,我自己做的。希望合你心意。”
“太喜欢了。我要早上一醒来就点上,在这么可口的香味里吃早饭,我儿子再也不担心我挑食了。”他调皮地冲陶琪眨了眨眼睛,学了句广告语。
陶琪被他逗乐了。
她觉得这老人好玩极了,一点也不乏味无趣。
很快,陈阿姨就将饭菜摆上了桌。
陶琪很惊讶,陈阿姨不光饭菜做得香味四溢,摆盘也非常精致漂亮,很懂得留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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