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顺妃错愕，没想到苏子尘会说出这样的话，面色稍稍有些尴尬，但却没办法忤逆，只点了点头，顺从下来。
苏子尘不再言语，而是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表演的歌舞乐姬，独酌着，眼神缓慢从每个人的面色上掠过。
忽地，苏子尘只察觉到一个人，神色冷凝而又淡然，只低头饮酒，偶尔动筷子夹几口餐饭，对着眼前热闹的歌舞乐姬表演，也是神色淡淡的，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。
那人身上穿着一袭淡粉色的襦裙，并不似寻常妃嫔一样穿着浓妆艳抹的襦裙，耳边发髻间插着的都是珠宝首饰，只是在云鬓边斜插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腊梅，看上去很是清冷孤傲，让人莫名觉得一种疏离的感觉。
这样的疏离感，对于其他的妃嫔来说，是并不能看到的，毕竟，在其他妃嫔的脸上，除了战战兢兢和小心翼翼之外，的确是没有其他的神情。
苏子尘看着这样的神情，只觉得有些熟悉，就好像是，从前在哪里见过。
“那个烟霞粉色襦裙的妃嫔，是谁？”
苏子尘微微抬起下巴，身边的小豆子便是察觉到了苏子尘的意思，忙上前走了几步，低下头去，听着苏子尘的吩咐。
“回皇上的话，那人便是司运使之妹常曦月，是您的常美人。”
小豆子凝神一看，心下也便是了然，这人苏子尘上次也是问过了的，这次又问了一遍，想来也是有什么独特之处，能让苏子尘念念不忘。
“皇上，上次您问的那个妃嫔，也是常美人。”
小豆子低声说着，这才让苏子尘心中有些了然，想起来自己上次问了些什么，而后只微微点了点头，并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。
“皇上，妾身敬您。”
苏子尘心中正想着，便是见着上次见到的孙婉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，伸手举起酒杯，含情脉脉地开口说着，声音婉转，让听到的人闻之欲醉。
苏子尘也并没有拒绝，只远远地举起酒杯示意，而后便是一饮而尽。顿了顿，抬眸并没有看到孙婉仪的位置，也便是多嘴问了一句：“朕怎得没有见到你的位置。”
“皇上，孙婉仪前几日感染了风寒，因着怕传染给您，伤害到您的龙体，所以自请坐在离您远一些的位置。”
听见皇上忽地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，顺妃心中自然是紧张的不得了，还没等孙婉仪开口说话，顺妃便是赶在了孙婉仪前面，出声说了一句。
而后，还笑靥如花地转过头去看着孙婉仪，脸上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威胁，意味深长道：“不知道妹妹眼下可好些了？”
孙婉仪原本并不是这样想的，她只是想让皇上知道，就是因为自己受宠，所以才会被贬斥到了这个地方。只可惜顺妃如此，让孙婉仪心中有些忌惮，只能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回皇上、顺妃娘娘的话，多谢皇上和顺妃娘娘的体恤，妾身几日前身子就已经大好了。”
孙婉仪勉强笑了笑，而后才抬眸看向苏子尘，媚眼如丝地将杯中的酒饮尽，这才重新回到了座位上，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。
苏子尘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，心底下却是明白了很多，只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顺妃，出声道：“顺妃，做的甚好。”
这原本是一句夸赞的话，可如今从苏子尘口中说出来，的确是有些让人尴尬。
“妾身惶恐，谢皇上赞誉。”
顺妃眉眼低垂，只出声说了一句，而后便是伸手拿起手边的茶水饮着，掩饰着自己的紧张。
苏子尘看着眼前歌舞乐姬表演，只觉得有些惹眼，且看着面前这些人各个脸上都是诚惶诚恐的脸色，只觉得有些烦闷。
“皇上，妾身身子有些不适，先回殿内歇息了。”
忽地，孙美人起身，款款对苏子尘施礼，口中恭敬说着，但看上去也是有些清冷，虽是小官出身，但并没有什么小家子气，只大方地出声对苏子尘开口说着。
“你是，孙美人？”
苏子尘有些微醺，见着她的样子和气质，的确是和九思有些相像，因此见着她开口说话，也便是问了一句。
“回皇上的话，妾身是司运使之妹孙曦月。”
孙美人略点了点头，出声对苏子尘开口说着，抬起眼眸，淡淡看了苏子尘一眼，而后又重新低下了头，不再说话。
这是她第一次看清楚苏子尘的容貌，从前都是远远地看着身着一抹明黄的皇上，周围站满了人，像自己这样身份的人，并不能够凑到跟前去，更别说是看清楚苏子尘的容貌。
如今看清楚了苏子尘的面色，孙美人才觉得有些面色微微发红，苏子尘果然和旁人描述的无异，样貌清俊，身姿威武，看上去便是翩翩公子，让人心生向往。
“你身子哪里不适，可差人寻了太医来瞧瞧？”
苏子尘略点了点头，出声问了一句，眼眸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孙美人，心中只觉得有些酸涩。
从前的九思，一开始也是这样的模样气质，而后才慢慢变得温柔起来。
“没有，妾身这是老毛病了，只回宫休息休息便是，还请皇上成全。”
孙美人一愣，脸色便更是有些绯红，方才她并没有饮酒，如今却是如同喝醉一般。
“走上前来，让朕瞧瞧。”
苏子尘并没有答应，而是稍稍坐直了身子，对面前的孙美人说了一句。
周遭的妃嫔看着眼前的景象，各个心中都有些酸涩嫉妒，目光灼热，恨不得撕碎孙美人。
孙美人有些心跳，如今的脸上更是娇羞，诺了一声便是朝前走着，缓缓抬眸，看着苏子尘。
“罢了，既是如此，便回去好生休息吧。”
苏子尘点了点头，也不再勉强，只无力地摆了摆手，让孙美人离开。
他看的清楚，孙美人虽是远远地瞧上去像九思，可仔细看上去，却并没有那么相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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